投灯燃渊: 22、白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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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尹楼兰有些昏沉。

    回到马车后,他捧着心口,呼吸困难。魔火熬心,魂魄是冷的。而恐惧也从疼痛的缝隙中钻出来,提醒他是在玩命。

    凌渊公主非等闲之辈,假如真的与她相贴,自己的魔身很难不露馅。何况,他每次看到淮枢宁,心跳就会与往常不同,他很想知道,淮枢宁看到他,心脏也会这般异常吗?

    淮枢宁控制不住地回想细品,终于,挑帘里望,嘴角扬着。却在窥美人时,看到了虚弱不堪的尹楼兰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?”淮枢宁钻进了马车,双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。

    尹楼兰胡乱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他衣衫半散着,斜倚在车上,发带松坠在身侧,织锦的幽光映着他几乎透明的白皙脸庞,浑身透着一种初染情事的靡艳之感。

    只是看着这样的美貌,淮枢宁就仿佛闻到了令人心悸的馥郁香味。

    “是因在夜风中吹久了吗?身体怎这般薄。”她捏起衣袖,轻柔擦抚着额头。

    曲衔来信,不仅提到了他人到了繁都,还提及了繁都的布兵之事。淮枢宁知道孰轻孰重,这才把本已拆封要品用的美人又裹好,约定了下次。

    虽遗憾未尽兴未过瘾,但淮枢宁没想过回车上继续,何况尹楼兰看起来像病了,她还没混蛋到要趁人之危到这种地步。

    可她手刚碰到他,他就自己贴了过来,甚至还将头靠在了她肩上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香味后知后觉的往她鼻子里钻,不仅如此,还想浸透她的每一根发丝。

    淮枢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香,很寡淡的槐树味道若有似无的铺底,而勾人的那抹香,她从没闻到过,却有一种,仿佛封存在她记忆里,天生就喜欢的怀旧感。

    是一种略清苦的花草香,夹杂着吹灭蜡烛的刹那,扬起的烛蜡香气,仔细去嗅,又隐隐有种华京旧宫殿的千年沉香木经火后的衰败味。

    淮枢宁嗅上了头,抱着他贴近闻了好久,他后领与脖子之间露出了一段空隙,能看到织锦的苍青里衬和他穿的那件杏色里衣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温度不高,没有热息从那空隙中飘出,犹如不烫的茶杯温熨着那种香气,一点点温柔地俘虏她的鼻尖。

    “这样抱着你,有好一些吗?”淮枢宁问。

    颈窝那里蹭了蹭,是他在轻轻地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到繁都有要事要做,不过,我会让六业送你回尹府。尹宗夏医术高超,我便把你交给她了,应该能让我放心,对吗?”

    尹楼兰没说话,只是又小幅度蹭了蹭她的肩膀,柔顺润滑的发丝拂过她的颈侧,淮枢宁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还从未养过魅,也该向他们请教了。”淮枢宁轻拍着他。

    尹楼兰完全难抑自己向淮枢宁寻求温暖的本能。他的心和魂火在晃动,心没得到满足,不听话地乱跳,跳的他头脑昏沉,只想闭上眼睛昏过去。

    而魂火更糟糕,被心脏扰乱,如同风中摇曳的火焰,又要灭又要狂燃,那种闹腾的疼,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,淮枢宁就像挡风罩,又能让心跳平复,又能让魂火平静。

    她身上的温度很舒服,手碰到他额头时,那种先温暖后清凉的触感,令他舒服地想把根栽进她的怀中,再也不分开。

    他在淮枢宁的怀抱里,竟然寻到了心安之乡。

    淮枢宁说了什么,他好像听过就忘了,只剩下倦倦的困意,灭顶般倾压来。

    后来,他只记得自己又送去了唇,这次是主动的,从她身上汲取着温度。

    再睁眼时,天色微亮。

    尹楼兰猛地坐起,他睡在马车里,衣衫还在,衣带松散,身上搭着一件羽氅,淮枢宁不在。

    他呆滞着那张漂亮的脸,缓缓想了起来。

    昨夜因撩拨后没被满足,他魔欲泛起身魂煎熬,恍惚中抱着淮枢宁不放手,还主动献吻。

    时间不充裕,淮枢宁只是在快乐的回应后,抚慰了他。

    双眉间的忧郁又添上了一层羞怯。

    蛇妖说蛇性本淫,而魔也不遑多让。魔欲空虚渴望着温度,因而魔本能的追求着热烈的刺激,只要寂寞,就会寻欢作乐。

    他的魔欲本能,其实是靠这颗格格不入的心脏压制。原本,它压制得很好,就如公府压案宗的獬豸镇纸。可遇到淮枢宁后,这颗心也发了狂。

    于是昨夜,他的魂魄魔火欲求不满,而他的心不仅不镇,还发了疯,怂恿着他去讨要满足。

    尹楼兰检查着自己是否像从前话本中,报恩后的狐妖那般,露出“尾巴”。

    还好,他这副魅身完整,连气息都藏得严实。

    他悄悄松了口气,回想着淮枢宁离开前的交待。她似乎说了,她有要事要处理会先离开,但留下了六业负责送他去尹府。

    尹楼兰撩开车帘,望了一眼。

    果然,车边不远处,一身利落青衣的六业背对着他站得笔直。

    “殿下让我守在这里,直到你醒。”六业转过身说道。

    他相貌老成,面部线条硬朗,说这话时,表情也是认真稳重的,给人十分可靠的印象。

    不过他的眼神却不遮不掩,明晃晃透露着内心的不解和无奈。

    “……多谢。”尹楼兰不自在地道谢,目光避开,放下了车帘。

    此处是繁都城外,城门还未开。

    时候还太早,去尹府不妥,会给姐姐添麻烦。

    尹楼兰躲在马车里整理好衣衫,叠放好羽氅,缓缓下车。

    他离六业很远,打了好久腹稿,才开口道:“我想起有一味药,此时采摘刚好,就在这附近。不劳大人送,我自己走着去就好。”

    六业的一只手一直搭在腰间的剑柄上,保持着这个姿势。

    “先生身体如何了?”

    这应该是淮枢宁嘱咐让问的,所以六业的语气也是公事公办,并非关怀。

    “多谢……好多了。”尹楼兰再次道谢,更加疏离客气,“那么,我去采药了。”

    六业颔首:“先生请自便。”

    繁都城郊野林多,能摘的药草是有,但这也确实是尹楼兰找的借口。

    他只是不想乘着马车,大清早的去叩门。自己本就是来麻烦尹宗夏的,应多注意些,能不叨扰就尽量不叨扰,不给尹宗夏的那些亲戚宗族们添麻烦落口舌。

    进了林,就不见了天空,越往密处走,光线就越昏暗。

    尹楼兰从花草盛开的状态判断时辰,采摘了几株常用的药草,翻出手帕来包好药根,估摸着差不多了,找路回城。

    刚走几步,忽然嗅到了不新鲜的气味,像在死了多日的人身上,腌了十几味的香料草药。

    尹楼兰停住脚,好奇朝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张望。

    味道越来越浓烈,也越来越快。

    蓦地,一个浑身皮肤死白僵硬的“人”,从他眼前一晃而过,动作虽僵但快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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