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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文学www.wawx.net提供的《嫁给前夫的皇叔》 【全文完结】(第1/4页)
第117章 洛阳行(完)
“好险,差一点就赶不上了。”
将沈盈缺拉上藏池边缘的高处后,夷则便累得瘫倒在地上。
河水在他们脚下倒灌而入,眨眼的工夫就将整个盆地填得满满当当,形成一个小小的圆湖,当中卷着一个小型漩涡,夹杂着各色凌乱的散碎花瓣草叶,绘出一圈又一圈巨大的涟漪。白鹤受了的惊吓,张开翅膀在头顶盘旋,又细声叫唤着徐徐落回湖面,宛若一个执幡的祭童。
鹤影下。
别业大部分房屋已经被洛水吞没,只有几栋高大堂宇,还露出半截黢黑的屋脊,远远望去,犹如一片孤岛。水中不时还有人影沉浮,看服色应该是那些护院。
听到铜铃响动之后,他们第一时间便急忙赶去竹轩救主,可走到中途,正好撞上第一波浪头,直接被冲了个七零八落。浮上来的还算好,有几个倒霉鬼被直接卷入盆地底部,同他们的主人一道殉葬。
牧遮还不放弃,高声疾呼:“五殿下!五殿下!”
用仅剩的一只左手,拼命拨开汹涌的水面,埋首往水流深处扎。右臂上草草绑上的止血布条被水流冲走,鲜红的血浆顿时如打翻的胭脂一般,在水中迅速扩散。
夷则勾着脖子眺望,嘴里啧啧感叹:“想不到还是忠心的,只可惜,跟错了主子。”
槐序横了他一眼,虽说这话有溜须拍马之嫌,但想起自家郡主对底下人的维护和关心,他心里也是感慨万千——
今夜这次行动,虽已经精心筹划推演过无数次,但依旧不能保证万无一失。
最关键的,便是找出拓跋夔在别业各处布下的护院,以及他转移宝库内的珍藏的地点。
自拓跋夔的角度来说,东西自然是藏在离他们越远的地方越好,只要将t?他们几人都顺利引到别业,那些宝贝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别业之中,送出去最安全。
以为这是声东击西,瞒天过海。
殊不知,比起他把东西从别业里头转运出去,他们其实更害怕他彻底将宝贝们都藏在别业的某个地方,让它们永远见不到天日。
毕竟这座别业各处的机关暗门,设计得相当厉害,哪怕槐序这样精通墨家机关术的高手,也不敢断言能把每一处机关都顺利破解开,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。
但若是运出去,结果就不一样了——
洛阳城东郭一带多由水路串联。越是身份显赫的人家,就越喜欢将自个儿的院子建在与陆地隔绝之处,仿佛这样就能彰显出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。
拓跋夔也不例外。
他的这座别业,三面环水,一面架桥,且桥面还是封死的,不准任何人通过。想到这座别业里来,唯有坐船这一种方法。这便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。
毕竟水路纵横蔓延,占地极广。而拓跋氏为了全无后顾之忧地实施水淹洛阳的计划,大部分人手早就跟随拓跋皇帝一块转移去了长安,留下的能用之人屈指可数。拓跋夔又要顾及别业这边的护卫,不可能将每条水路都盯得密不透风,也不可能安排太多的人去护送珍宝。且他此番运送之物目标又极大,无论通过什么机关暗道,最终都得出现在洛水之上。
是以百草堂只要发挥人数上的优势,在东郭各个要紧的水道上都安排好自己的眼线,一旦目标出现,就立马吹哨示意,召集附近的人员一块过来拦截,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。
剩下的麻烦,就是该怎么迷惑拓跋夔,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,好给外面真正夺宝的兄弟争取时间;以及计划成功之后,要怎么从拓跋夔眼皮底下逃脱。
必要的牺牲总是难免的。
别业里的一些机关总要人去踩,一些鲜血总要人去流,今夜这些追随郡主一道过来、以肉体凡胎来给“烟雾弹”的暗卫,都已做好了丧命于此的准备。即便郡主千叮咛万嘱咐,让他们以自个儿的安危为上,槐序也相信,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,也不会有人发射信号弹,让郡主中止计划。
但好在,郡主对这位北夏五殿下实在了解太深。
不仅猜中他一定会将宝贝们都从别业里头转移出去,还赌对了他最有可能选择的运货之路,使得外头的兄弟提前截获船只,把别业里头充当诱饵的兄弟提前解放出来。
接下来要考虑的,就只剩下如何脱逃。
而这也是今夜所有计划当中最简单的一个,理由无他,拓跋夔自己做的大死——
那日郡主来别业赴宴,被他们关进地牢的时候,请牢里头的“狱友们”一块用美食,品美酒。当时酒盅不小心打翻,酒水溢出来,便是朝着别业的方向流去的。可一般“地牢”都修建在宅邸里的低洼处,酒水再怎么流,也应该朝与别业相反的方向去,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这样。而适才从别业到地牢,也的确是上了几段台阶。
再结合先前拓跋夔对“临芳藏池”的介绍,他们很容易就能猜出,当初修建别业的时候,拓跋夔定是为了照顾那些花花草草,故意将别业修建得比外头的洛水水位要低,如此便可直接引入水源,顺渠浇灌那些奇花异草。
而为了防止河水倒灌,淹没整间别业,沿河之处必然也修建了一道堤坝。
只要将堤坝拆毁,就像拓跋氏预备对城外水库做的事一样,就能让洛水化作滔天巨龙,将偌大的别业都吞入湖肚泽腹之中。
“这就叫自食其果。”夷则摇头晃脑点评着,添几缕胡子,就能到太学里头教书了。
槐序哭笑不得,拍了下他的脑袋,啐道:“行了,别显摆了。少说两句,没人当你是哑巴。白四他们的船快到了,咱们去接应一下,快点离开。这里也快被水淹没了。”
说完,便朝着远处那条被摆弄得像一只水跳蚤的舢板走去。
另外两个百草堂暗卫幸灾乐祸,又不敢笑,忍得很是辛苦。
“笑什么笑!笑什么笑!”夷则抬手照他们脑袋各来了一下,勾着他们脖子,一块跟上。
难得的轻松氛围,连沈盈缺也松了口气,想起城外的水库,才刚舒展的眉心又下意识皱紧。
今夜的计划的确顺利到有些不可思议,凭谁经历过,都要大呼一声痛快,但还没到万无一失的地步——至少水库那边被拓跋夔安了火雷之事,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。
萧妄不会有事的。
不知为何,她心里就是这般坚信。
许是前世他追去漠北雪山,单挑了几乎整个王庭的羯人勇士,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,给了她莫大信心;也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不希望他出事,觉得无论发生什么,他都能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,不留任何遗憾。
但水火终归无情,在亲眼瞧见他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之前,她终归是担忧打过自信。
提裙跟着他们往前奔了两步,正想开口叫住他们,让他们向城南方向发一个信号弹,叫外头的兄弟帮忙确认一下水库那边的情况,她后颈陡然一凉,一种寒毛倏然倒竖的感觉。
不等她回头,一双湿漉漉的大手便如毒蛇一般从她身后伸过来,反剪住她的双手,正是拓跋夔身边另一位护卫,烛伊!
槐序第一时间觉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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