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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文学www.wawx.net提供的《大观园生存守则[无限]》 19、寒冬的玻璃画(九)(第1/2页)
北风呼啸,所有事物都被裹在混沌而朦胧的黑暗里。
追逐战在风声与怪物的嘶吼声中一触即发,那些高大而坑坑洼洼的影子一股脑朝两人涌过来,数量比昨晚还要多上许多。
滑冰鞋的冰刀再一次险些在冰面上擦出火星。
那些怪物不太讲理,特别是在看见淮南月穿着的军大衣后,跟杀红了眼似的,速度比上回还要快上不少。
令淮南月觉得自己在逃荒。
她滑着滑着,隔空和秦问川对上眼神,便见那人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她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意思是:要不要换一件。
淮南月摇摇头。
如今怪物的疯狂程度自己还算撑得住,况且……
她这边吸引大部分火力后,秦问川那边便可以集中精力找线索了。
此外,还有某个隐隐的猜测……
淮南月看着某个对自己并不热情,而是叉腰站在一边的怪物,心内有些犯嘀咕。
这个姿势,怎么和惜春那么像?
-
秦问川身后只跟了两三只怪物,就显得悠闲了很多。
她背着手满院遛弯,溜到一半还把怀里的蜡烛掏出来晃了两下,口里说:“你们再往上凑,我就大开杀戒了。昨晚就是我杀的你们,十杀,战绩可查。”
怪物:……
秦问川一边滑,一边注意淮南月那边的动静。
然后她就看见,这姑娘频频往某个方向看。
视线的落点处正站着某只怪物。
那怪物有点奇怪。
它不像其他大部分怪物那样热切地追着她们跑,也不像某些摸鱼的怪物那样左跑跑右跑跑地做做样子。
它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,就好像一切纷扰都与它无关,它从始至终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。
冷静又冷漠。
它比其他怪物都高,一只手叉着腰,另一只手放在胸前,像是抱着什么大片而坚硬的东西。
会令人想起某个偏爱叉腰站着的、又很喜欢玻璃的小姑娘。
倒计时十秒。
淮南月拐了个弯,倏然溜着一串尾巴朝着那怪物那边滑去,同时给秦问川递了一个眼神。
秦问川眸光一凝,蓦地开始加速,与淮南月汇合,两人并肩滑行。
倒计时一秒。
淮南月滑到了那只怪物面前,唇瓣开合,叫出了那两个字——
“惜春。”
尾音落下,电子音响起——
【恭喜您,支线任务完成,奖励您两块玻璃】
【积分+250,您的积分总计:700】
电子音顿了顿,似乎有些不情不愿。淮南月听见它继续说——
【主线任务开启】
惜春转过身子,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。
雪下得更大了,五米开外人畜不分。
她们就这么缄默无言地对峙着,直到又一片雪花落到了淮南月的领口,又被体温慢慢捂化,惜春才轻轻出了声。
“怎么认出我的?”她问。
淮南月眨了一下眼。
她道:“你很干净。”
“嗯?”
“就是说呢。”秦问川笑着接话,“别的怪物npc都汲汲营营地追着我们跑——当然我不是说它们坏话,我只是在陈述事实——有时候它们未免显得太热络了。”
“而你。”她顿了顿,继续道,“你从始至终都站在这儿,没沾上一点纷杂的情绪。很干净。”
“很干净?”惜春重复了一声。
“嗯。”淮南月道。
“可是我现在……”惜春抿了一下唇,“我现在很丑。”
“……”
淮南月看着那属于怪物的坑坑洼洼的表皮,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安慰她说好看。
她于是道:“那你变回来。”
“可是我变不回来。”惜春脆生生道。
“为什么呢?”
“她们都说我孤僻廉介。说我不合群。说我心狠。说我怪。”
“是么?”
“嗯。”
变成怪物的惜春很高大。高大得让人忘了她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。
淮南月昂头看她,须臾,摇摇头:“你不怪。”
“你不用安慰我的。”惜春笑了一下,“怪一点也挺好。我不想合群。我不想沾上那些麻烦事。”
“不是安慰你。”淮南月说,“你能规规矩矩长大,长成一个善良正直的人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是啊……很不容易了。惜春迷迷糊糊地想。
她有个在道观里修仙而常年不着家的爹,有个早逝的娘,有个没说过几句话的、贪婪下流的哥哥,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、嬉皮笑脸不学无术的侄子。
她是什么时候被贾母从宁国府抱到荣国府的,她已经记不清了。只记得来的那天见着了许多姐妹。那个时候元春姐姐还没进宫,迎春姐姐笑得很温柔,探春姐姐爽朗地对她说“把这儿当自己家”。
她只能把这儿当自己家。
宁国府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。
哥哥贾珍一年见不了几回;嫂子尤氏见了自己只会说上几句不冷不热的客套话。她在宴席上看着尤氏跟凤姐大笑大说,会忍不住想:原来你其实挺开朗的。你只是不在意我。
最亲近的家人都不在意自己,还有谁会在意自己呢?
她好像从来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。
她没被爱过。
她一直都觉得世界很冷。
姐妹们快快乐乐围炉夜谈的时候,她的身边只有几个小尼姑陪着,或是对讲佛经,或是收拾残棋。
从来没有亲人的影子。
小尼姑言,佛说四大皆空。她听进去了。
于是她会想,干脆跟宁国府断了来往吧,也少些念想。
可宁国府的污秽事总会桩桩件件地传到她耳朵里。
哥哥跟他儿媳妇搞到了一块儿,逼死儿媳后又觊觎上了他小姨子。
所有人都知道宁国府不干净。
宁国府最干净的是门口那两块石狮子。
大家说着说着,又会忽然想起惜春也是宁国府的。
他们看她的眼神就会带上一些异样的颜色。
或许是惊奇,或许是惋惜,或许是其他别的更下流的揣测。
虽然她才十岁出头,但她看得懂。
她受不了。
于是当丫鬟入画被发现私藏哥哥的银钱鞋袜后,她没有求情没有心软,直接让人带走了。
她想做得绝一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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