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春魁: 20、吉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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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良辰吉日,锦上添花。户部尚书徐家二小姐,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子,嫁与皇商巨贾原邑黄氏嫡次子。

    成亲摆酒都在京城,与其说是徐氏出嫁,倒不如说是黄家公子入赘。

    徐府门前不远处的巷口阴影里,停了一驾十分古朴的马车,在香车宝马中很是不起眼,却将徐府的盈门宾客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“皇上,奴才都记下了。”梁济换了一身寻常车夫的打扮,不声不响将今日迈进徐府大门的达官显贵尽数记了下来,将名单递给马车里的贵人。

    祁钰扫过名单,胜友如云,高朋满座。

    “呵…只让徐鸿做个户部尚书,倒是朕大材小用了。”

    场面比起立后大典的宴席亦不遑多让,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少有人敢拂徐黄两姓的面子。

    梁济听见这话,寒冬数九里额上竟滴下汗来…

    “梁公公!”

    身后突如其来大嗓门,给梁济吓了一个激灵,下意识便从马车上翻了下来。

    定睛一看正是中书令程立,大惊小怪道:“诶呦,丞相大人,您怎么走道儿也没个动静。”

    程立年逾花甲,须发皆白,春风和气。身型是大圆套小圆,圆咕隆咚活像一架大鼓似的。

    他原本不想来徐府参加这劳什子婚宴,又吵又闹还吃不饱饭…只是夫人连日在他耳边磨叨,说是闺女在宫中屈居人下,好歹要卖徐鸿这个面子。

    笑话,他的闺女便是不当皇后,那徐家的丫头还敢欺负人不成!

    非惧内也,只是架不住唠叨,磨磨蹭蹭出门闲庭信步溜达到这…好家伙!却碰见了皇上!

    程立精神矍铄,作势又清了清嗓子,“老臣给皇上请安!”

    “丞相大人您可轻点!”梁济还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要下车入府,腹诽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,怎么偏碰上这么个活宝。

    程立这个中书令可不是浪得虚名,年轻时能带兵杀敌,四十余岁老来得女后便卸甲归朝做起了文职,与明太傅当年是北齐朝上的卧龙凤雏。

    历经三朝,文韬武略功勋赫赫。七年前女儿嫁入东宫后,便逐渐从朝中大事小情里脱身出来,只逢要事才去中书衙门点个卯议事。

    “皇上,再等下去人都散了,您可要随老臣进去吃席?”程立探头探脑的,声音一点没放低,再嚷几句怕是要给徐府的人也招来了。

    “继臻回京了,朕已命他待会儿到此处接你,亥时三刻再与朕在西宫门相见。”祁钰听着外面的动静,想是他再不下车,程立便要掀帘子进来,悄声与明丹姝交代道。

    “臣妾谢皇上。”

    祁钰临下车前回看她一眼,似有话要说,最终不过带着笑意顺手揉了揉她额头,“朕在西宫门等着你。”

    程立耳朵灵得很,在外面听到了注意安全几个字儿,脖子伸得老长从皇上掀开车帘的缝隙里飞快瞟了一眼里面…

    跟在皇上身后入徐府,一步三回头,兀自捋着胡子喃喃道:“都长这么大了…”

    “明公子!”梁济看着皇上和程立前脚刚踏进徐府大门,明继臻后脚便窜了出来,这一晚上净是在担惊受怕。

    “梁公公进去陪皇上吧,我自己驾车就是。”明继臻常年不在京中,自明家出事后见过他的人寥寥,又在军队风吹日晒肤色黝黑,倒是不担心他被人认出来。

    “有劳公子,”无须多言,梁济便松开缰绳将车驾交给他,又嘱咐道:“亥时三刻,公子无论如何也要将车赶回宫门前。”

    明丹姝听着外面的动静,迟迟未曾掀开帘子去看他。

    去年春节,他去济州府平乱…算起来,竟已一年有余不曾见过面。

    分明是双生子,阿臻只晚了她一刻钟,却从小都处处依赖着她,受她保护。

    后来,刘家将他接入军中,她整日提心吊胆,怕他不能出人头地又恐刀剑无眼伤了他。

    父母已死,花团锦簇的明家一夕凋敝,只有她二人相依为命…

    “姐,到了。”马车停下,少年清清亮亮的声音打断了她思绪。

    明丹姝掀开帘子,分明日思夜想惦念着的人就在眼前,她却近乡情怯似的。含泪带笑,哽咽道:“瘦了,也健壮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姐,你进宫了怎么也不托人告信与我?”高过她一个头有余的少年将军,成日里舞刀弄枪的铁血男儿。

    对着她说话时却不自觉带了孩子气:“若非我亲几日进宫时,皇上说今日会带你出宫来,我真是要闯后宫去见你。”

    后宫妃嫔不得擅见外男,朝臣亦不可随意出入后宫,是铁令。

    明丹姝环顾四周,纵然是在黑夜里,可周围的一草一木,灰墙残瓦,她再熟悉不过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家来了?”

    五年前明家满门抄斩后,明府亦被查抄,断壁残垣,破败萧条。

    “来,”明继臻矫健得像是豹子,轻而易举翻上墙头,对她伸出手。

    “票号的人说,刑部前几日奉旨又将院子翻了一遍,总要亲自来看一遍才放心。”姐弟二人翻过院墙,明继臻背着她走过墙下泥泞湿滑的土坡,才将人放下来。

    明丹姝轻车熟路绕过三进的宅子,走到后院的花园假山后,将手探尽半人高的空隙里摸索着,嗑嗒一声,窸窸窣窣从里面抽出来一本账簿。

    “这…”明丹姝看着被人撕下只剩一半的账簿,与明继臻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她借手里火折子的光亮,垂头翻看着仅剩一半的账簿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片刻,徐徐抬起头来看着他,双目犹似一汪深潭,幽深肃然。

    “我…皇上登基时我随刘老将军入京,还偷偷来探过,账簿那时还是完整的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…原本就是假的。”明丹姝将账簿点燃,待它烧成灰烬后用脚四散踢开。

    “假的?”明继臻大惊失色,慌慌张张问道:“这怎么会是假的呢!”

    这明明…记的就是父亲为官二十余载,明府所有的收支往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父亲当年亲口说的啊…”

    顿住,对上她的眼睛,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,又飞快地错开。

    明丹姝起身,闭目揉了揉眉心。难怪…平地起波澜,皇上会突然追究起承平票号的事,起因竟在这。

    这账簿于账面收支上天衣无缝,亦将东宫摘得干干净净,落在旁人手里,就是明家背主受贿的铁证。

    可父亲说过,祁钰敏慧细腻,善察人心。

    他只要稍微留意着时间线,信任父亲为人,便能看出端倪。

    “姐?”明继臻看她似喜含悲,顿时慌了手脚。

    “跪下!”明丹姝定定看着他,鲜少这般地疾言厉色。

    明继臻不说二话便跪在她跟前,垂着头自知理亏。

    “你我见父亲最后一面时,父亲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要听姐姐的话,不相欺、不相瞒、互相信任。”他一字一顿,郑重其事。

    “你做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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