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临终之名: 54、疯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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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柯婷静静地望着周淙,脸上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麻木和冷漠,接着翻开衣领、衣襟和袖子,露出身上的累累伤痕。

    “你问治病过程啊?”柯婷居然弯着嘴角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我爸妈趁夜绑了我,把我送进一间所谓的矫治机构。”柯婷顿了顿,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,胸膛起伏许久才勉强平静下来,双目平静如一潭死水,“机构里常见的治疗手段你应该听说过,电击、束缚、服药、训练……”

    周淙大为震惊,不知道短短的四个月里柯婷居然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事情,只觉周身恶寒,却不料柯婷又接着说:“我在那里三个月,遭遇了数次性/侵。不论男孩儿女孩儿,没人能逃过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”柯婷自嘲地笑了笑,“非法机构嘛,只有那些走投无路的傻逼父母们会觉得同性恋能治好,他们难道不知道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会经历什么吗?”

    柯婷骤然大笑起来,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,“可那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们需要一个‘正常’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小淙,我在那里度日如年,每天都在想你真幸福啊,”柯婷木然的目光死死盯在周淙脸上,恨恨地咬着牙道:“三个月一疗程,没有治不好的人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

    周淙不敢想,小幅度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柯婷嗤笑一声:“其实你猜到了吧。没有人治不好是因为都被拍了性/爱视频,谁不怕身败名裂呢?”

    周淙只在网上看过一些这样的黑机构,老周没跟她讲过这方面的案子,但她知道这些机构就像泥缝里的野草种子,根本就没法儿清扫干净。

    端一个有另外一个,端了这里的又有那里的,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总能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柯婷不知什么时候掀了被子跟她一起坐到了床尾,看周淙一副震惊到失神的样子,很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:“小淙,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

    周淙心里五味杂陈,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柯婷,心里的坚硬都松软几分。

    柯婷叹了口气道:“我在那暗无天日的机构里熬日子的时候,每天都在怨恨公安机关无能。可后来才意识到问题不在公安机关不够努力,而在于滋生罪恶的土壤一直都在。”

    “小淙,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幸福吗?你的父母不接受你,但他们没有伤害你。你只看到这些非法机构是罪恶,但滋生罪恶的土壤是什么?是那些认为同性相爱是病的亲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们最亲的人,把我们亲手送进了地狱。”

    周淙整个人都不好了,愣在那里像尊冰雕,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冷的,冷得心都快要不会跳了,丝丝缕缕的疼。

    柯婷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她,她捧着热水喝了大半杯才觉得胸口没那么疼了,可没过几分钟就觉得头脑发昏,胳膊腿都是酸软的。

    不对,周淙很快反应过来,难以置信地看向柯婷:“柯婷,你给我喝了什么?”

    柯婷俯身探到她面前,贴着她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,说出来的话却寒彻入骨:“周淙,我在地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,你在哪里?”

    周淙强撑着精神,惊恐地发现房间门一声响动,一个醉醺醺的健壮男人走了进来,柯婷转身跳下了床。

    她意识到柯婷卖了她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问我为什么?没有为什么啊,”柯婷脸上笑容绽放如娇艳的花,“不过就是不开心而已,凭什么我要忍受那些恶行?你不是说爱我吗?为什么不来救我?”

    “既然你救不了我,那就干脆跟我一起下地狱吧。”

    柯婷顺手摔上了门,醉汉上前一个巴掌甩得周淙头昏眼花。她躲不开也跑不掉,身上使不上劲儿,绝望之下发现窗户是虚掩着的,于是拼尽力气踉跄两步扑过去推开窗扇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民宿临河,为了方便游客看景而没有封窗,周淙幸得一命。

    但她也不幸至极,在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况下毫无防护动作地掉下去,先是摔在了石砌的河沿上,又滚落进水里当场昏迷。

    一个旅游的退休警察跳河把她捞了上来,大叔到底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济,差点陪着她双双溺水。

    柯婷作证周淙因为情绪问题过量服药,威胁她要自寻短见,她叫人来帮忙,但周淙会错意,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坠楼。

    因为民宿房间里没有监控,再者周淙没有受到身体侵害,这桩事故因为缺乏证据,最终只能定性为意外。

    周淙大难不死,躺在医院里伤身伤心,为柯婷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感到悲哀,甚至满心怨恨。她做错了什么,要被柯婷这样对待?

    说点掉三观的话,受害人转变成加害人你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,也许还能获得人的共情,但你加害无辜的人真的毫无理由可洗。

    疯魔至此,这跟毒蛇有什么区别?

    老周和老杨当时都快吓死了,回去原城就给周淙换了公寓,老杨实在是放心不下,干脆出首付给周淙定了套马上就要交付的房子。

    大概是又三个月后,周淙居然收到了柯婷的结婚请柬,还附带一个消息,如果周淙不去观礼,她就在婚礼现场跳楼。

    周淙不知道这疯子会做出什么事,当天去了酒店,却没进宴厅。

    那时的她在心里存了一点见不得光的恶意,她想看看她没在现场,柯婷会不会如她所说去跳楼。

    如果柯婷跳楼了,那么她就原谅她,一命换一命,够扯平了。

    非要让她以德报怨,给一条毒蛇送祝福,她不会做这种事情。

    可周淙亲眼看着他们夫妇迎宾,柯婷笑靥如花一点都不像是被迫的,然后她在她们共同好友的朋友圈里观看了婚礼全程。

    她终于意识到,柯婷这个疯子怎么会跳楼呢,她叫周淙来就是要嘲笑她、折磨她、羞辱她。

    看看吧,你以为我会被良心折磨得痛不欲生吗?你以为我想还你一命吗?你以为我内心痛苦想要撕烂这世界吗?

    不,我只是想让你看看,我学会了玩/弄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周淙找不到柯婷的行为逻辑,但她知道,柯婷想逼疯她。

    周淙确实差点疯了,她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这种模样,就像小说里的人物黑化一样,柯婷的心已经黑透了。

    她六神无主地回了父母家,这次老周没把她赶出去,但也没给她好脸看,她大病一场,从此冷了心。

    这桩事情过后,老周依然拒绝跟她修复父女关系,可她的银行卡余额总是偷偷增长。

    周淙承认柯婷有一点说得很对,她的父母虽然不接受她,但不但没有伤害她,还一直很爱她,她是幸福的。

    想起当初她出柜时,父母第一时间表示的是不能理解,但他们反对的重心很快就变成了这条路不好走,所以老周和老杨没觉得她有病,只是不愿意她去走那座独木桥罢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呼——”

    周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像是吐出一口陈年淤积的毒血。

    “遇上这样的人,你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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