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离后他跪了: 22. 第22章 和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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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2章

    江黎被谢云舟紧紧搂着,胳膊下垂,手中的纸缓缓掉落,“和离书”三个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。

    她眼底溢出氤氲的雾气,唇抖着,心也跟着狂颤,似是没听懂般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今夜谢云舟多饮了些,没了往日的清冽高冷,声音里多了丝柔和,有问有答,他唇贴着她脸颊,轻吐气息,又唤了声。

    “阮阮。”

    阮阮,是姐姐的乳名。

    江黎身子为之一颤,某个想法冲撞进脑海间,仿若裹挟着惊涛骇浪,砸的她六神无主。

    他为何唤姐姐乳名?

    他同姐姐到底怎么回事?

    江黎被缥缈的烛光晃了眼,隐约回到了那年,桃树下他一袭白衫手执折扇静静等候,光影拂到他身上,勾勒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形。

    清隽的脸上漾着光,五官越发的立体分明,那一眼,直叫她失了心神。

    远远的,他说了声:“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身后的姐姐轻轻推了她一把,小声说:“快去啊。”

    江黎含羞看了眼身后的江藴,白皙的脸颊上仿若染了色,娇柔唤了声:“姐姐。”

    “害羞了?”江藴说,“你不就是在等他吗,赶快把你绣的香囊给他。”

    江黎怯怯走过去,香囊还未拿出,他眸光落在后方,启唇道:“好久不见了,阮阮。”

    风袭来,枝叶乱舞发出声响,掩盖住了他的声音,她不确定他说的是阿黎,还是什么。

    姐姐偷偷告诉她,他在唤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阮阮。”又是一声低吟声,把江黎从游离的思绪中唤回来,她眼底的水汽越发重了,直到此时她才明了。

    原来,他唤的是姐姐的名字。

    原来,他眸光里看到的是姐姐。

    原来,他自始至终喜欢的也只是姐姐。

    江黎觉得自己像个笑话,喜欢了经年,爱了经年,最后才发现,眼前的人根本没喜欢过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心里一直有别人。

    那个人,便是她的姐姐。

    怪不得,他每次去江府都会特意问一下,江藴呢?

    怪不得,他明知她吃荔枝会起疹子,可每次来还总是会带,她以为他是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可她却忘了一点,姐姐最喜欢吃的便是荔枝。

    江黎想起了那年,她和姐姐一同掉进了水里,他先救的是姐姐,后面才是她。

    她也曾怀疑为什么?

    姐姐告诉她,是因为她离河边更近些。

    因她太喜欢他,便信了姐姐的话,现在想来更是可悲,他哪里是因为姐姐离河边更近,而是因为他喜欢的是姐姐。

    江黎仿若挨了当头一棒,她捧在心尖尖上的人,却没有一日心里有她,她为了他在谢家当年做马,在他眼里不过是她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这一切,都是她活该受的。

    江黎冷笑出声,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,那么成亲那日他的所作所为也便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
    他不喜她,甚至是厌恶她,又怎会愿意同她拜堂。

    她心上仿若插了刀子,还是那种钝刀子,进进出出,一下一下摩挲着,每一次都能带卷下一片血肉。

    看不见的地方已然是千疮百孔,血流不止。

    蓦地,又一阵疼痛袭来,江黎好像不能呼吸了,她身体前倾,下意识向前弯去。

    耳畔男人的声音不间断响着。

    “阮阮,阮阮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何不理我?”

    “那支簪子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江黎偏头去听他后面的话,隐约听到他说:“……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那支簪子是我…给你的。

    还有比他亲口承认更来的诛心的吗。

    江黎的心彻底被他撕成了碎片,她张开嘴大口喘息,依然不管用,胸口疼痛加剧。

    她用仅有的力量推开谢云舟,泪眼婆娑说了声:“滚。”

    谢云舟踉跄间摔倒在地上,头撞到了身侧的桌腿,额间流淌出血,却还是不忘呼唤那个心底深处的人儿。

    “阮阮。”

    这两个字成了江黎的梦魇,她跌跌撞撞从里间跑出去,拉开房门,步下台阶。

    燕京城的冬天真的好冷啊,雪总是下个不停,她穿着单衣在雪地里奔跑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。

    隐约的风声里夹杂着谢云舟清冽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江黎,你有完没完。”

    “江黎,你不要装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对你是极好的,你不要搬弄是非。”

    “大嫂进谢家比你早,大哥常年在外,你要学会体谅她。”

    “馨兰还小,你莫要欺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阿姐做的比你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既然嫁进谢家,便要遵守本分,做好你该做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江黎,是我太过容忍你了吗。”

    江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,身后是金珠银珠的呼唤声:“夫人,夫人,你去哪?”

    “夫人等等。”

    去哪?

    江黎看着漫天飞雪,竟一时想不起她要去哪。

    后来,她忆起了,她要离开,她要离开谢府,她要离开谢云舟。

    她再也不要见谢家人。

    又一个趔趄,江黎摔倒在雪地里,单薄的衣衫粘了雪,凉意顺着骨头缝隙流淌进来。

    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,它们在说,疼。

    细密卷翘的长睫上铺陈了一层白雪,她眼角的泪成了冰,唇角那抹讥笑像是生生冻住了般。

    她躺在地上,任雪拂在身上,杏眸直勾勾凝视着上方,一字一顿说道:“谢云舟,我恨你。”

    江黎从未恨过谁,谢云舟是第一个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金珠银珠寻到她时,她已经昏了过去,她们搀扶起她回了东院。

    那夜后来,谢七带走了谢云舟,随后又找来了大夫,江黎气急攻心,喝了汤药依然没醒过来。

    第二日,下朝后,谢云舟回了将军府,先去向谢老夫人请了安。

    今日江黎没去问安,谢老夫人甚是不开心,言语间一直在数落江黎,说她越发的没规矩了。

    这样下去可不行。

    还是要好好教一教才可以。

    谢云舟淡淡说了声:“她病了,并非诚心不过来请安。”

    谢老夫人道:“病了?想当年我发着烧还要去给你祖母问安呢,不能因一人坏了规矩。”

    谢云舟难得反驳了一次,“大嫂不是也没来吗?”

    谢老夫人顿住,脸色变沉,她把这一切又归在了江黎身上,暗想,回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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