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献祭后她成了白月光: 11、入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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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远一步一步靠近,天婴一步步后退。

    容远本就身姿倾长,与她相比更是高大,他身形落下的阴影笼罩着她,而她仰着头,眼中既有倔强又有惶恐。

    终于直到后退的她后背被定住的妖兵的矛头抵着了背心,容远才停下来。

    容远将她轻轻往前一扯,远离那尖利的矛头,而这一扯两人离得更近了,天婴只差撞在容远身上。

    然而容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,他恰到好处地控制了两人的距离,相隔一拳。

    他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,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草香。

    他低头冷冷凝视着她,双目如风雨欲来的海平面。

    因为他离得太近,因为他垂着头,呼吸略过天婴的头顶,她偏开了头,终于说出了那句话:

    “只要你救那个孩子,我保证百年后一定心甘情愿地作为祭品。”

    容远双眸微微一动,眼中的安涛汹涌化为了一丝诧异。

    “为了一个人类,你何以甘愿至此?”

    为何甘愿如此?

    天婴其实也问过自己。

    她日日夜夜守在无妄川边,为他茶饭不思,明知他不来却寸步不离的时候,她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。

    何以甘愿至此?

    不仅因为喜欢他,还因为他曾经从烛比魔掌之中救下了狼狈不堪险些被虐杀的自己。

    话本子里说,善妖是知恩图报的。

    她觉得她该是这样一个“善妖”。

    前世她最终跳下祭坛,不仅仅因为对世间没有眷恋,不仅仅因为意难平,还因为不想欠他这一条命。

    想与他彻底两清。

    重活一世,她才发现真正在意她对她好过的人,只有妞妞一家,而且没有妞妞自己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间,哪里还有现在的自己。

    她上一世可以为容远活成那样,这一世为了妞妞又何尝不可?

    “因为她是我恩人,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。”前世的对容远的委屈和不甘,对妞妞的歉疚和懊悔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,一下子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容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总觉得她没理由的委屈和控诉是冲着自己而来。

    泪水掉下来的一瞬间,容远施了个法术让它们溅在自己手背之前变成水汽蒸腾,但蒸腾的水汽在靠近他皮肤的一瞬间,他的心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这奇怪的感觉让他眉头微微一蹙。

    随即淡淡道:“可。”

    他同意得太快,天婴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他抬起了捻着发钗的那只手。

    他动作虽然从容,但天婴却觉得汗毛竖起,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她想避开,但是他攥着自己的手臂,根本避无可避。

    只见他将发钗停在自己的头顶。

    而天婴此刻憋着呼吸,紧张得一动不动,觉得他随时随刻会用钗子刺穿自己头皮。

    “要想那孩子长命百岁,你最好也长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容远声音柔和而平静,天婴却觉得一股凉意串上了心尖。

    这句话是赤/裸裸的威胁,也就是说若她有什么意外,他会让妞妞跟自己陪葬。

    容远做得出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她捏紧了掌心,道:“我会好好的,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容远在耳边轻笑了一声,“嗯,很好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轻轻将发钗稳稳地插/进了她的发髻里。

    此时扶桑树被风一吹,发出好听的声响,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,照在了两人之间。

    阳光后的带着透明感的容远俊美得有些不真实。

    “下次不要摆弄那么危险的东西。”他声音清冽又带着磁性,会让不了解他的人遐想连篇。

    这时的他离得很近,天婴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胸膛,他衣襟一层一层,一丝不苟,月白色的外袍上面绣着浅蓝色图腾,而自己今天穿的是蓝底白花的裙子。

    她原来总是心机地变着花样穿和他搭上边的衣服,比如他穿白底红边的长袍,自己就会穿红色的裙子,他穿紫袍那自己也会在配饰上与紫色沾边。

    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宣示她的主权,但是总是抠抠搜搜地在这些方面显示他们俩的关系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而此刻她没有刻意,但是却还是不小心和他“撞衫”了。

    两人离得这么近,风一吹,自己的裙摆险些抚到了他的衣摆之上。

    天婴没有昔日少女情怀的欣喜,只感到不适,她抓住自己的裙摆,让它们别往容远身上贴。

    无奈今日的风有些嚣张,而她穿的裙子裙摆又大了些根本抓不过来。

    容远注意到了她的一系列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小动作,松开她的手臂转身往三清殿走去。

    这次容远没有擦手,天婴觉得可能是被自己气忘了。

    直到他离开,让她窒息的仙力也随之淡去,天婴才觉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天婴准备在他解开那几个侍卫的定身咒前赶紧溜走,天边却有个身影腾着黑云而来。

    天婴不想节外生枝,准备化成兔子转入草丛,不想刚走一步,一个黑紫色的结界就将她困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转身一看……

    冤家路窄。

    来人居然是猛蛟烛比。

    还在空中的烛比贪婪地打量着她。

    看来无论前世今生,他都是盯上了自己。

    容远停下了脚步,淡淡地看了一眼烛比。

    烛比向来讨厌他那清高淡薄的目光,这才把目光从天婴身上移开,看着那些被施了定身咒的侍卫,不怀好意地道:“祭司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而容远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,只用手指一点便解开了侍卫的定身咒和烛比困住天婴的结界。

    被漠视的烛比大怒:“你别太嚣张!要知道这天下已不是仙族的天下!”

    他本想激怒容远,不想容远半点不怒,口吻异常平静,“这天下,从来都不是仙族的天下。”

    这天下自古是孤神的天下,而这让烛比百般看不惯的容远正是这世间唯一能与孤神通灵的存在,代表孤神。

    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,还有口气中的淡漠,让烛比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。

    握着三叉戟的手咔咔作响,全身紫气色妖气腾腾。

    恨不得上去撕烂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。

    那些刚被解开定身咒的侍卫脑子还一团糟,没想到就碰到了容远对上了烛比。

    要知道大将军向来看不惯大祭司,而大祭司也并非任人欺负的泛泛之辈。

    如果两位大人在这三清殿前动起手来,他们怕是都得成炮灰。

    事有轻重缓急,妖有怕死之心,此刻也没谁有心思去管一旁准备开溜的小兔妖。

    天婴趁机想要溜走,烛比长臂一挥,“嗖”一下将三叉长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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